[Fate/蘭雁]即使如此,我還是……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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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寫這對cp,我必須誠實地說,我對蘭雁了解的並不夠透徹,尤其是蘭斯洛特,不論是兩人的關係抑或相處、定位,這裡的蘭斯洛特擁有理智但更接近狂化後的模樣,因此如果有任何不足,先在此向各位抱歉ApA


       其實對於這樣的處境他是困惑不解的。

  「為什麼不再寫了?」

  高大的男人將他堵在回家路上的小巷內,應該是個男人,他其實不太確定,畢竟對方頭上戴著比起說是面具,更像是鑿了洞大鐵鍋般的騎士頭盔,他只能從切割參差不齊的眼洞縫隙窺視。

  那是一雙在黑暗中會發亮的眼睛。

 

*

 

  「再說一次。」間桐雁夜注視著對方的眼睛,意識到自己的口氣太過強硬,他又帶著歉意笑了笑:「抱歉,我剛剛沒有聽清楚。」

  衛宮切嗣叼著筆的嘴角不著痕跡的抿住,他突然很想用刮鬍渣作為藉口躲進廁所,或者是吸上一大口可以嗆死自己的菸,畢竟這場面實在是有些尷尬。身為間桐雁夜的編輯好幾年,眼前的青年剛出道就一直跟著自己,是自己一手帶大的作家,某方面來說也算是自己的「孩子」,而如今他卻要親手刺死,就連他都感到有點於心不忍。

  看出間桐雁夜一向柔軟卻認真的黑色瞳孔中透出的那些事物,也許是執著,還有些別的什麼他也不懂,衛宮切嗣只是在心裡嘆了一口氣。

  「我說,你並不適合寫小說。」事實上衛宮切嗣已經後悔了,但出口的話已經不能當作沒說過,所以他選擇繼續說下去:「你沒有寫作的天分。」

  他看不見間桐雁夜隱於和服袖口後的手,但他知道青年一定握緊了拳頭,他有點自私的希望間桐雁夜可以破口大罵,或是至少揍他一拳,讓他不至於對傷害對方這件事感到那麼愧疚。

  然而好脾氣的青年當然沒有這麼做,衛宮切嗣一邊暗自失望一邊讚美他的修養,這個在第一次見面就被他定義為無害的生物今天又再度讓他從內心佩服。

  「為什麼這麼說?」間桐雁夜問道,眼角微微下垂,就像他剛剛聽到的並不是什麼傷人的話,而是尋常的一句問好。

  「你很努力,也確實有一些才能。」

  衛宮切嗣說,覺得自己已經有點無法承受住來自青年的凝視。對於間桐雁夜付出的努力,他再清楚不過,因此這話由他來說顯得格外殘忍。

  「但是這對要成為一個作家來說,還遠遠不夠。」

 

 

  是吧。也就是這樣了呢。

  看著窗外隨電車前進一路後退的景色,間桐雁夜這麼想著,內心意外的感到平靜。

  對於自己沒有才能的這件事,其實早就發現了,只是一直恥於承認罷了,內心有某一小塊部分一直相信自己是特別的、和平凡人不一樣的、相信著自己仍舊可以寫出一些驚豔世人的東西出來。

  在不知道寫的第幾篇小說得獎、和編輯部簽約後這種我是特別的優越感更加強烈,然而事實是雖然得獎了,自己並沒有因此而走紅,之後的幾本小說銷量也是普普,讓他不得不換著筆名接些雜誌社的小專欄來餬口,日子過得並不輕鬆,有些艱困,然而他很快樂──以一名作家的身分生活。

  當編輯衛宮先生說出那番話時,第一順間他感到被羞辱及憤怒,然而下一秒卻馬上釋然了,甚至有種鬆一口氣的輕鬆,一直努力扛著不願卸下的表面被人殘酷打破,碎片後的自己卻終於能夠呼吸了。

  以普通人的身分。

  不用再沒日沒夜趕稿日夜顛倒,為一閃而過的靈感抓破腦袋,也不用為讀者每月的投票胃痛,自己再過兩年就要邁入三十歲,並不年輕了,身體在這些年早就搞壞,也許是該趁著這個機會好好休息,至於之後該做些什麼,再慢慢考慮吧。

  工作嘛……哪種都可以的,只要能夠活下去,到有可愛女孩子的便利商店吧!或是書店服務員,能放空腦袋端盤子的餐廳也不錯。想著這些,心情也忍不住好起來了,間桐雁夜從背包內拿出手機點開推特,藍色的小鳥打開露出今天的新訊息,稍微滑了下,編輯部已經把他合約到期,將不再續約的消息公布在官網上了,下面已經有一些讀者的評論,他笑了笑,稍微打上一些自己對編輯部至今為止照顧的感謝,便點擊了轉發。

  將消息轉發到自己的推特上後,很快就有人相繼留言,多是些讀者表示他們的震驚和難過,有一個ID超長的外國人在一片日文中很顯眼,署名Lancelot of the Lake的人不斷在他的留言下方回復一些英文,但都是一些毫無意義的單字,諸如:AAAAAAAAAAAAAAAAAAAAA!!或是AaaaaaaaaaaGaaaaaaaaaaaaa!!也許是個聽到他決定封筆後心碎的忠實粉絲吧,不管怎麼樣間桐雁夜都被對方崩潰的舉動逗笑了,就在這時候對方打了一句日文出來。

  Lancelot of the Lake:為什麼不寫了?

 

  看著對方明顯帶著質問的句子,他突然就很想逗逗對方。

 

  卡利亞:哦,原來你會說日文啊。

 

  卡利亞是他的筆名,然而訊息發出後對方並沒有理會,只是又回復了一樣的留言。

 

  Lancelotof the Lake:為什麼不寫了?

  卡利亞:沒有為什麼,就是不寫了。

  卡利亞:本人拙劣的文字能受到大家喜愛是至今最令我感到幸福的事情,然而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從第一本小說出道,如今也過了6年,其中經歷過很多辛苦,但更多還是創作的快樂,而我想現在是時候該結束了,很感謝各位對我作品的支持,卡利亞無以回報,若還有機會,哪天我們會再相見的,很高興創作的路上,能有各位的陪伴。

 

  發出這麼一大串留言後,收到了很多人祝福的訊息,也有的說仍然會期待新作品,就只有那個Lancelot of the Lake依舊堅持不懈的洗頻。

  Lancelotof the Lake:為什麼不寫了?

  Lancelotof the Lake:你還沒回答我為什麼不寫了。

  Lancelotof the Lake:為什麼?為什麼是時候該結束了?

  Lancelotof the Lake:為什麼不寫。

  即使有別的讀者看不下去而責罵他,他依然努力的不斷回復,間桐雁夜看著一條一條出現的紅色通知提醒,不打算再回復了,他收好手機,往後靠到椅背上,腰椎傳出的痠痛被釋放,他舒服的小聲哼哼。

  為什麼不寫了?

  沒有為什麼,就是不寫了。他即將三十歲,是該結束了。

  該結束這場,假裝自己是個作家的遊戲了。

  落日的餘暉透過車窗化在他柔軟的黑髮上,像融化的奶油塊。以後這種看到什麼就下意識在腦中寫成句子的習慣也該改了,也該去添購新衣服了,簡便的運動服外套挺好,和服就收起來吧。他想。

  都不需要了。

  間桐雁夜閉上眼,感到靈魂慢慢沉澱下去。

 

  他是該感到滿足,比起很多默默無名的小作者,他至少得過幾個文學獎,拿到和出版公司的簽約,有一群忠實的讀者,穿著和服寫稿紙,活得像個作家,年少最希冀的願望達成了,還有什麼好不滿足的呢?

  下了電車,走在尋常回家小道上的雁夜滿腦子依然不斷思考著這些問題,他像是被蜘蛛網纏住的昆蟲,撲騰著想要逃脫問題的纏縛,卻不斷跌回原地。

  以至於他很慢才發現背後的腳步聲。

  一個高大的男人從他背後出現,猛力一推就將他按到窄巷的牆上,間桐雁夜忍不住「嘶」了一聲,牆壁粗糙的稜角刮痛他單薄的背脊,第一秒他感到的竟不是恐懼,而是憤怒。

  媽的!我十萬一套的和服!

  後領肯定磨花了,他還沒來得及心疼

,男人就整個人擠了上來,由於巷子過窄,男人幾乎是貼在他身上,隔著和服他都能感受到對方壯實的肌肉線條,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男人大概是說話了,因為巨大頭盔下露出的喉結正在震動,然而間桐雁夜只聽到一長串模糊的咕嚕聲,完全聽不懂對方說了什麼,比起人話,說是野獸嘶吼反而更加合適,他想他大概知道是什麼狀況了。

  間桐雁夜除了溫和無害,他也一樣冷靜沉著,他舉起手說道:「我有錢,別衝動,你後退給我點空間,馬上就拿出來給你。」

  對方沒有動。

  「呃……需要我把和服也脫下來給你嗎?

 

  帶著巨大頭盔的男人猛的發出一聲大概是憤怒的吼叫,把間桐雁夜往牆上按的更緊。

  「不需要……」懊惱的聲音從頭盔內傳出。

  會說話。間桐雁夜懸著的一顆心落下,能溝通那就好辦了,至少自己莫名其妙死在巷子裡並且被人扒光的機率少了三成。

  間桐雁夜決定表現自己的友好:「需要我的任何……幫助嗎,這位先生?」

  男人咕噥了幾句他聽不懂的話,間桐雁夜有種怪異的感覺,男人似乎沒辦法很好的掌握自己說話的語言,就像口唇並不受他控制,因此只能發出吼叫或是些意義不明的低語,需要極度努力才能正常與他人溝通。

  男人又嘗試了幾次說話,那是外國口音極重的日語,但這次間桐雁夜聽懂了,對方說的是「你為什麼不寫了?」,這發展太出乎他意料之外,因此他不合時宜的,愣住了。

  他呆滯的表情似乎讓對方感到很煩躁,不斷搖晃著腦袋發出動物一樣的低吼催促他回答,鐵製頭盔撞擊牆面發出鏗鏗鏘鏘的噪音:「為什麼、不寫了?」

  下意識的間桐雁夜就回答:「沒有為什麼,就是不寫了。」

  回應他的是一聲憤怒的咆嘯,男人狂怒的抓住他的肩膀:「我要真正的、理由!」隨即又像是發現自己弄痛他而驚慌失措的放開他的肩膀。

  這時的間桐雁夜已經不感到害怕了,對方動物一樣得舉動只讓他感到好笑,並且覺得有點……可愛,他想,他可以做個大膽的假設。

  清了清喉嚨,間桐雁夜慢慢地、試探的問道:「Lancelot of the……Lake?」

 

  希望我的英文發音還算是標準。他想。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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